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副官退了出去， 天相上间里又只剩下张启山和贺小梅二人。

张启山也不急着讲话，抬手给自倒了一杯茶，又翻过扣在桌上的瓷杯给贺小梅也斟了一杯。台上咿咿呀呀地一个小生迈着步子唱着，好不热闹。

贺小梅看着整整齐齐摆了一桌的杏仁酥，桂花糖饼，张启山那副气定神闲来听戏的样子，再想着这城里内忧外患的时局，不禁瞥了他一眼，没好气地说，“盯梢儿的都追到门口来了，你还有心思好吃好喝的？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？”

张启山看着贺小梅不客气脱了西服外套搭在椅背上坐下，不客气的用手钳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送，张启山就靠在椅子上静静看着他塞满了一嘴，过了半晌说道，“嗯，我的事情，你倒是什么都知道。” 

贺小梅塞了一口点心正嚼着的小嘴突然停了下来，抬眼发现张启山正定定看着他，知道自己失言了，忙说，“我、我才没有在打听你的……” 说了一半，看到张启山嘴角不觉扬起，又自觉解释的越描越黑，干脆闭嘴，老老实实吃起点心来。

看着他吃东西这副餍足的样子，张启山微微皱了皱眉头，“沈家可是亏待你了。”

“亏待倒没有，只是这个身份待久了，累的不是身体，反倒是心。” 

张启山只看着他，敛了敛眼神不说话。

贺小梅停下往嘴里塞东西的手，看着他说，“知道这差事不好当了？ 那……你得给我涨工钱，拿药这可是要命的事情。”

听他说到药的事情，张启山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，“红府的情况，你都了解了吧。”

“嗯，就算你没有告知我，红夫人的病，如今也是各大药铺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了。二爷在长沙城的势力和地位，和动不动就要人性命的日本人，让很多铺子都两相为难，毕竟谁也得罪不起。” 贺小梅默默放下手里的吃食，抬眼看看张启山，表情认真起来，低声说，“沈家更是盯得紧，机会难得，就等着二爷来开口求呢。”

张启山问，“几成把握？”

贺小梅眼珠转了转，“易容进去不是难事，送药出来也不是难事，只是……这味药材关系着红府和日方，一旦失窃，沈家必然会严格彻查，到时候我的身份在沈家还能不能待得下去，就两说了。”

贺小梅低着头绕着手指盘算着，刚才吃点心留下的残渣还粘在唇角，他却浑然不知。张启山看着，下意识伸出手捏着他的下巴，手指尖拂过帮他抹了抹嘴唇，惊得贺小梅一抬眼，正正对上张启山稳稳望着他的眼神。

他们二人见面的机会不多，交谈说话起来本不应该这样亲密的，可张启山的伸手帮他擦嘴的样子轻车熟路，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。

贺小梅慌忙拍拍脸上的点心渣，张启山轻笑一声，又说，“你的任务，是带着药回来，不必再想怎么在沈家待下去了。”

听了这句，贺小梅连忙挡开张启山的手，“你忘了当时为什么叫我去沈家的，既然我已经查到……” 尽管有些委屈和气愤，贺小梅又压了压声音，往张启山身边靠了靠，“她和陆建勋有里应外合，引日军入城的企图，我一定能掌握他们的行动计划。张启山，这已经不是当初你我的约定那么简单了，我也许可以救很多人！”

张启山靠回座位上手里转着白瓷茶杯，抬眼看他，岿然不动地淡淡说道，“保家卫国的事情留给我们军人来做。你此番能救红夫人，就是很大的功德了。”

贺小梅见有些急了，“前些日子日军还没有压境，我偷听到陆建勋的意思，说国军的援军根本影子都没见着。我还知道……” 他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，急切切地说，“你两日前是不是在军中下了令？说不是此次不是胜利，就是战死。”

张启山挑挑眉毛，心说，嗯，这小家伙在沈家卧底之余，盯自己的动作也是盯得滴水不漏。他打量着下越说越激动的贺小梅，故作严肃地说，“你是打定了主意，我赢不了是吗？”

“……我可没有这个意思，你张大佛爷多厉害，不肖我担这个闲心。”贺小梅扭过头不说话，委屈得紧，“也怪我多话，你要安排我做什么，只管说吧”

“非生即死是鼓舞士气的话，我的兵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，你倒是认真了。” 张启山缓了缓语气，抬手轻轻扳过他的肩膀，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，“要你做的事情不多，也很简单，我只最后求你这两桩。”

贺小梅愣了一下抬起头，张启山找他办事，向来钱货两讫，何曾用过求字。

张启山的眼神切切，他鼻梁高挺似刀刻一般的轮廓此时竟显得有些多情，不知道是不是台上那小旦低柔婉转的唱调在房间里盘旋着的缘故。

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贺小梅的肩膀，看着他的眼睛，“第一，全身而退。第二，才是药。”

贺小梅觉得自己好似中了什么定身术，或者不能动弹的仙法。张启山一身军服，难言疲惫的神色，他总是冷冷得不近人情，连贺小梅这个看人高手也觉得他心思最难猜。可此刻他看着他，分明看到张启山的眼睛里有隐隐的担忧，却仿佛也有浅浅的让人心安的笑意，真真切切，全然袒露在他面前，没有半分假。

张启山见他愣愣，便又加了一句，“回来之后，你讨什么奖赏，要什么珍宝，我都答应你。”

贺小梅眼神一转，心想着，若是他一直这样看着我，我便是溺死在他的眼神里也愿意了。

他暗自寻思着，不仅是为红夫人的病，他还有更大的惊喜想给张启山。日军在长沙城外布控多日，意图与陆建勋和沈家里应外合，如若他能拿到兵力布防图再走，那才真真能解了张启山的危机。

贺小梅脑袋一歪，扬着嘴角甜甜冲张启山一笑，带着些胸有成竹的表情看着张启山，眼神带着些他的戏子气，调皮又娇媚。

“那到时候我一定要讨一个天底下最大的，没人敢讨的大奖赏。” 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，美美地说着。

张启山看看身边捧着杯子，笑靥如花的那人，缓缓说了一句。

“好。”

贺小梅抬起头看去，只看到张启山轮廓英俊硬朗的侧脸，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厉害，好似张启山刚才读懂了他的心思，晓得他要的是什么奖赏。

【TBC】


ps：所谓 心有灵犀一点通，希望你俩能好好保持😂😂😂

pps：我大约是什么受虐病晚期 睡三个小时 一个staff离职 空缺补不上 忙到不行，我满脑子都只想码字。等到稍微闲下来，就完全写不出来了。💊💊💊💊

ppps：最近爱上台海时事政治😂😂被台湾政治评论节目搞得笑劈叉😂😂